傾年（五）

金光布袋戲同人‧默蒼離X上官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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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腰被壓在流理檯邊緣、吻得喘不過氣的上官鴻信困難地張開眼，對上的是默蒼離看不出情緒的目光。

　　上官鴻信有底有種莫名的恐懼，對上默蒼離時總是這樣，每次都在默蒼離的進逼下，不由得放軟心的戒備，可是也會在看見他神情時迷惘起來，這個人真的喜歡自己嗎？到底喜歡哪裡呢？

　　「呼吸。」默蒼離離開他的唇後說。

　　上官鴻信在好不容易得到的空間裡喘息著，沾濕的眼眶是一圈紅，默蒼離的指尖抹過上官鴻信的眼瞼，上官鴻信對於突來的癢，雖然想躲，卻退無可退。

　　明明想說些什麼，腦子卻一片空白，他覺得好像總是只有自己想拉近這僵硬的關係，而默蒼離更熱衷於肢體接觸，雖然親密關係終究避無可避，上官鴻信卻總感覺奇怪，默蒼離身上有著他說不清楚的矛盾點。

　　而如果不弄清這點，就稀里糊塗發生關係的話，上官鴻信心底的不安可能永遠也無法按下。

　　他推了推默蒼離，但默蒼離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不久前才被安撫過的位置，正被默蒼離胯下的硬物頂著。

　　默蒼離抬頭時的頸線很好看，上官鴻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著就失了神，任由對方的吐息濕潤了自己的耳垂；而卡在兩人之間的手僵硬著，進退維谷。

　　到底該怎麼辦呢？

　　上官鴻信腦海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要說排斥默蒼離的接觸也不是，他只是不習慣，心跳的速度也讓他很迷惘。

　　明明從小到大成績都名列前茅，也常被長輩稱讚聰明早慧，和默蒼離的事情，卻總是讓他感覺自己很笨拙，反應也都很慢。

　　「用手……幫你嗎？」上官鴻信遲疑地問，光是說出這句話就已經讓他臉頰的紅燒到耳尖。

　　默蒼離卻說：「不用。」

　　「但你剛剛說、」

　　「我不勉強你。」默蒼離的聲音還是冷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讓上官鴻信明確感受到默蒼離比平時高的體溫，上官鴻信幾乎猜不到默蒼離是否真的情動。

　　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上官鴻信低頭小聲說：「……只是用手的話沒關係。」

　　「我不喜歡一直重複說過的話，你過完生日再說。」

　　分明確切感受到這個人對自己的渴求，與此同時在兩人之間設下界線的，卻也是同一個人。

　　上官鴻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為此感到失落。

　　默蒼離鬆開手，伸手越過上官鴻信腰側、拿起流理檯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給他。

　　上官鴻信下意識接過杯子，混亂的腦子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然而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自己不經世事、或者過於蠢笨。

　　也許是幸，默蒼離放在客廳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上官鴻信看著默蒼離遠走的背影，好沒容易才呼出憋著的一口氣。

　　喝完水後，上官鴻信才回來面對已經沒心情處理的食材。

　　之前住學校宿舍不能開伙，他也沒機會學做菜，本來想藉由做中學來逃避思考在浴室裡突發的親暱，心卻還是被默蒼離輕易擾亂了。

　　一再告訴自己，這只是商業聯姻，可是也一再被默蒼離撩撥，上官鴻信覺得要是自己意志再不堅定一點，恐怕這一輩子都會被默蒼離牽著走。

　　但是，默蒼離也不一定想跟他過一輩子吧？

　　上官鴻信搖頭甩開這些本不該有的想法，隨後將流理檯收拾好，走往客廳，打算問默蒼離有沒有想吃哪家店的料理，默蒼離卻不在客廳了。

　　是出門了嗎？

　　不知為何感到失落的上官鴻信站在原處用手機搜尋著附近的餐廳，然而他越看卻越煩躁，手機螢幕上顯示的黑字完全進不了他腦海。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腦子裡竄過的念頭是默蒼離說：「你沒想過，你可能已經喜歡上我了嗎？」的聲音。

　　上官鴻信搖頭，心說這只是因為默蒼離一直對自己做戀人才會做的事情，所以自己才誤會了而已。

　　這並不是喜歡。

　　喜歡上聯姻對象，聽起來就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們是基於利益，不是因為情感結婚的。

　　雖然默蒼離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喜歡他的，可是也只是喜歡，很快就會膩了吧？上官鴻信很清楚，婚姻關係寧可相敬如賓，也不要走到必須為了情感歸屬爭吵的地步，否則是撐不了太久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都快晚上八點半了，也沒什麼可以吃的了。

　　上官鴻信正要認命地去買泡麵果腹，卻看見默蒼離從房間裡出來。

　　「你想吃什麼？」默蒼離問。

　　二十分鐘後，上官鴻信坐在客廳裡面對著熱騰騰的飯菜，遲遲不敢落箸。

　　默蒼離看了他許久才說：「我沒下迷藥。」

　　……為什麼還是這種話題？上官鴻信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做菜。」

　　「沒有人幫，自然就會了。」

　　上官鴻信想，說起來，結婚儀式上，默蒼離似乎只邀請了一位朋友，他的家人並沒有入席。

　　這應該不是他適合問的事情。

　　他瞥了一眼默蒼離，看對方神色如常，才開始吃飯。

　　雖然吃飽後，上官鴻信理所當然覺得應該是由自己去洗碗，不過回到廚房，他又會想起來自己是怎麼被熱切親吻的，而默蒼離那時的體溫又有多高，以至於他現在實在進不了廚房。

　　他隨便找了個話題問：「你之前在房裡做什麼？」

　　默蒼離臉上沒有一點波瀾地回答：「解決生理需求。」

　　……上官鴻信又想咬掉自己舌頭了。

　　還好他們分房睡，不然晚上光是想到房間裡發生什麼，都會害臊得無法成眠。

　　腦海剛剛已經有一瞬間浮現了不該有的畫面，上官鴻信有點對自己生氣了。

　　他想再說點可以轉移話題的東西，轉過默蒼離應該會覺得他班門弄斧的商科專業問題，繞過彼此不該提及的人際關係，記憶不停回溯，才終於抵達他們的初見，於是他問：「我想問，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去羽國區？大部分人都覺得羽國的記載太少，所以不會待很久。」

　　默蒼離瞟了上官鴻信一眼，又一次讓上官鴻信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沒想到默蒼離還會回應：「你覺得《羽國誌異》寫的有多少是事實？」

　　上官鴻信頓時看到一線生機般，趕忙說：「但羽國有自己的文字，羽國的文字目前還很難破譯，所以只有中原版的《羽國誌異》可以參考，其他地域的史書幾乎沒有提過羽國，所以無論《羽國誌異》是不是真的，我覺得現階段應該都有參考價值。」

　　「那是因為羽國統一以後動不動就焚書坑儒。」

　　上官鴻信頓了頓，這不是他今天在最新期刊上看到的推測嗎？

　　「你怎麼知道……」過去根本沒有人能提出證據，而這本期刊是今晨才剛出的。

　　默蒼離沒有回答，只是將桌上的餐盤收去廚房洗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