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年（三）

金光布袋戲同人‧默蒼離X上官鴻信

　　習慣早起的上官鴻信在陌生的環境反而晚起了，只怪昨晚的認知讓他心神不寧。

　　他就是弄不懂默蒼離到底在想什麼，會對他有好些過度親密的肢體接觸，可是又說會等他成年。

　　彷彿真的被珍惜著的感覺，讓上官鴻信想起默蒼離曾經說過，上官鴻信對這次商業聯姻的想法是倒因為果，換言之，默蒼離是為了和上官鴻信結縭才選擇商業聯姻。

　　除了九界博物館那次以外，他們應該沒見過面啊。

　　上官鴻信洗漱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總感覺自己還沒睡醒，因為鏡子裡的人看起來不太像自己。

　　他決定不再多想，打開房門出去，見默蒼離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茶，動也不動，只有熱霧裊裊。

　　上官鴻信走過去，緩緩坐在默蒼離身邊，猶豫了一段時間才喚：「老師？」

　　默蒼離放下手中的白色鑲花茶杯，一個轉身就直接躺在上官鴻信大腿上。

　　「我睡不著。」

　　「都沒睡嗎？」

　　默蒼離沒有回答，只是閉上了眼。

　　霸佔人家床鋪的上官鴻信頓時罪惡感升起，想把默蒼離扶過去床上補眠，又莫名不敢。

　　從窗簾縫隙射進來的光線映在默蒼離臉上，讓上官鴻信想起九界博物館的投影，好像伸手碰觸就會發現光影是抓不著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發現到的時候已經將手覆蓋在默蒼離頰邊，肌膚相觸的地方有熱在慢慢燉著。

　　眼見默蒼離沒有反應，上官鴻信放下吊著的心，咕噥著：「你到底在想什麼？」

　　卻聽見默蒼離的聲音：「我在想你昨天整理房間的身影看起來是不是像蜂鳥。」

　　「你還沒睡著……？」

　　默蒼離拉過上官鴻信的手蓋在眼皮上，「我今天要放假。」

　　怎麼像小孩子的語氣啊？

　　上官鴻信看著默蒼離櫻花色的嘴唇，想起對方一次次親吻自己，自己卻鮮少回應。

　　「我來幫你整理要搬過去的東西吧。」總不能因為這樣就投桃報李地親上去，上官鴻信搖搖頭，甩開腦子裡莫名的想法。

　　「你不知道我要搬什麼過去。」

　　是沒錯。

　　可是保持著現在的姿勢也太讓人害羞了。

　　上官鴻信不知何處安放的目光最後落在默蒼離無名指上的戒指上。

　　鬼使神差地，上官鴻信問：「你為什麼急著要在我二十歲以前辦婚禮啊？」

　　「我不想說。」

　　沒想到默蒼離會這樣回答，上官鴻信為難地看著躺在他膝上不肯動的默蒼離，搜索枯腸也因為不太認識默蒼離而不曉得要開什麼話題，最後只能問：「如果當初我沒接受老師的求婚，老師會怎麼辦？」

　　「你會接受。」

　　上官鴻信眼見默蒼離再自然不過地把他的指尖放在唇上，都說十指連心，這個動作是等同於親吻著他的心臟了嗎？

　　「為什麼？」

　　默蒼離悶聲說：「用思考代替發問。」

　　又不是狗血豪門劇，難道他家資金周轉不靈還是默蒼離做手的？

　　上官鴻信沒有道理地相信默蒼離不會這樣做。

　　不合時宜出現的是他肚子叫的聲音，上官鴻信紅著臉問：「你要吃早餐嗎？我去買。」

　　默蒼離說了句什麼，上官鴻信沒聽清楚，甫低頭，默蒼離已經隔著手指吻他的嘴唇。

　　「那個……我先去買早餐了。」上官鴻信在默蒼離的頭下面墊了抱枕後，就起身倉皇離去。

　　默蒼離吁出一口氣，良久後才說：「同居不是個好主意。」

　　

　　上官鴻信回來和默蒼離一起吃完早餐後，便著手幫他整理一些必需品要帶去新家。

　　默蒼離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忙，上官鴻信好幾次尷尬地發現對方的視線，卻只能假裝沒察覺到，可也或許是因為這樣，默蒼離的目光越來越露骨。

　　上官鴻信被看得無法專心，雙手緩緩捧住默蒼離的臉，讓他看另一邊。

　　「我以為你要親我。」

　　「我知道。」上官鴻信心虛地說，一般這種情況下的夫妻應該要親吻纏綿吧，可是他跟默蒼離的關係又還沒那麼緊密。

　　這不是誰的問題，不過可能是連續好幾天整理房間，讓他心緒有些躁動，沒多久後，他悄悄靠往默蒼離的肩膀。

　　「累了？」

　　「我……真的做對了嗎？」

　　上官鴻信說得不清不楚，默蒼離還是理解他的另一半又開始懷疑這場婚姻的必要性，於是他說：「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

　　「那需要擔心的是誰？」

　　「我。」

　　上官鴻信好不容易掙脫打結的腦筋問：「你會擔心我不喜歡你？」

　　默蒼離伸手摸了摸上官鴻信的頭，上官鴻信不曉得為什麼覺得臉頰燙了起來。

　　「我沒跟人交往過，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而且，就算過了二十歲，我可能也不會喜歡上你，這樣你不是很虧嗎？」

　　默蒼離斟酌了下用詞後才說：「我算過利害得失，最多就是你不能下床而已。」

　　「什麼意思？」

　　「你不是真的想知道。」

　　上官鴻信本來想回應，手機卻響了起來，是買給新家用的家具到了。

　　瞬間被冷落的默蒼離扯了扯上官鴻信的衣角，上官鴻信一轉頭，就被按在沙發上親吻，默蒼離的手不安分地伸進他上衣，上官鴻信只能發出一些悶哼聲，但當他屈起膝蓋，被默蒼離的胯下摩娑過後，他連悶哼也不敢了。

　　默蒼離滿意地替他整理好凌亂的髮絲後，拉著他的手去大樓地下室開車。

　　上官鴻信剛繫好安全帶，默蒼離已經親了他的額角。

　　「先睡一下吧。」

　　這句話像有什麼魔力，讓原本心跳不止的上官鴻信一閉上眼就在車內薰衣草的薰香味道中睡了過去。

　　默蒼離放慢了原本的車速，在新家停車場等了半個小時，才叫醒上官鴻信。

　　剛醒的上官鴻信比平常更乖巧，任由他牽著手也沒有反抗。

　　他們就這樣在新家搬動著各項家具直到最合適的位置，上官鴻信畢竟年輕，還有餘力去將衣服以及雜物歸位，默蒼離不一樣，他維持著和舊家相同的坐姿，只是換了張沙發。

　　上官鴻信無意間感嘆：「這樣好像真的和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同居一樣。」

　　「你要是真的這樣覺得，就算是出軌了。」

　　上官鴻信看著默蒼離，實在分不出來他是不是在說玩笑話，最後只能挫敗地說：「和你同居，有什麼不一樣嗎？」

　　默蒼離一臉認真說：「你跟我結婚了，身分不一樣。」

　　「為什麼聽你說得很像在吃醋？」累了一天的上官鴻信腦子轉速越來越慢，逐漸不再思考，仿效著默蒼離的行為模式，親了一口默蒼離。

　　「我連初吻到現在都只親過你，不用跟不存在的女朋友吃醋吧？」

　　默蒼離語氣沉重地說：「你不該告訴我這個。」

　　「為什麼？」

　　默蒼離沒有回答。

　　上官鴻信算是發現默蒼離又緘默了，他知道自己這種尷尬的身分最好不要多問什麼。

　　──他們之間存在的不是愛情，而是利益。

　　可是為什麼胸口會這麼悶？

　　上官鴻信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