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戲同人‧默蒼離X雁王
- 一切靠掰。
「師尊。」上官鴻信小心翼翼地走向策天鳳。
在杏花樹下抬頭望著枝枒的策天鳳是三年前出現的。
那時上官鴻信身上帶著箭傷,從幽冥君那處學成歸來的杏花君正在替他包紮傷口,還碎唸著比鵬怎麼就沒管好上官鴻信,讓他輕易混入了軍營,還受了傷。
眼見陌生人到離他們所在的水源處不遠,上官鴻信示意杏花君往一邊退。
彼時溪流潺潺,策天鳳那雙清冷的眼流淌過上官鴻信的臉,年紀還不大的上官鴻信一邊驚訝一個人怎麼能有這麼無所謂的表情,一邊不甘示弱地皺眉回望。
而策天鳳說:「邸下莽撞對敵而新傷,可還有對弈的力氣?」
不甘示弱的上官鴻信與他手談一局,上官鴻信聽見策天鳳說:「再十步,你會全軍覆沒。」
稀疏的風無意梳好上官鴻信沾了汗水的髮絲,上官鴻信一甩頭,咬牙苦撐,卻還是在十步之下落敗。
「再來。」
「沒有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
霓裳是在此時出現的,她蹦蹦跳跳地走到杏花君身後,看了一眼棋局,眨了眨眼,脫口而出:「兄長是第一次落敗吧?」
上官鴻信瞟了眼霓裳,霓裳旋即遮住自己的嘴。
「你該實現賭注了,邸下。」
上官鴻信緊緊握拳,本來是策天鳳告訴他,只要他贏了,就告訴他彤弓弽所存放的地點。
雖然在箭術上,上官鴻信並沒有特別的造詣,但仍舊對這件傳說中的王骨神往不已。
「你要什麼?」
「跪下。」
上官鴻信瞠大雙眼,只覺得莫名其妙,「我是王世子。」
策天鳳的表情如古井,泛不起一點漣漪,「若是邸下傷重需要緩緩,也不會有人指責邸下背信。」
這句話刺中了上官鴻信的自尊心,他一撩衣襬就跪在河岸。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策天鳳用袖子拂去上官鴻信臉上的塵沙,「我允許你受我教導。」
隨後離去的策天鳳,只讓上官鴻信覺得自己遇到了神經病。
然而在策天鳳不知如何用計說服父王後,策天鳳就成了時時待在上官鴻信身邊的師者,一開始他是不服的,幾次挑釁只換得策天鳳不輕不重的回應,讓上官鴻信覺得這個人根本不把自己當一回事,於是更生氣了。
如今想來那些孩子氣的惡作劇,策天鳳都化解得不費吹灰之力,反而是上官鴻信鬧得灰頭土臉,讓霓裳笑得花枝亂顫,而杏花君成了負責善後的那個。
那樣的過去,像染了香氣的光暈落在他們年輕的臉上。
漸漸地,在發現自己對於典籍、兵策上都深受策天鳳影響後,上官鴻信開始學著謙卑,有一天,那是在浮光片片染塵的書庫裡,上官鴻信才第一次喊策天鳳:「師尊。」
策天鳳從椅子上抬眼,只見上官鴻信躬身跪下、朝他行拜師禮,這次沒有不甘願,沒有虛與委蛇。
那離策天鳳第一次救他並不遠。
策天鳳揹著受傷的上官鴻信,表情清冷,然而手上、背上、頸畔的溫度都熾熱不已。
「師尊,沒事嗎?」
「安靜。」
上官鴻信抿唇,在心裡第一次許下和策天鳳有關的願望。
當策天鳳從戰場上得來的疫病中醒來時,只見上官鴻信輕扯著他綠色的袖沿,低聲誦唸著什麼。
策天鳳面無表情地讓上官鴻信的手摔落。
上官鴻信這才注意到策天鳳已醒,他慌亂的臉上發著紅,彷彿被策天鳳傳染了一樣。
策天鳳伸手用已回溫的指尖觸碰上官鴻信額心,「杏花,邸下病得不輕。」
「不要叫我杏花!」剛拿著黧黑湯藥進房的杏花君不滿地吼道:「邸下沒病好嗎!」
上官鴻信從杏花君手上接過燙口的瓷碗,用調羹舀起藥湯,仔細吹涼了才遞到策天鳳唇邊。
策天鳳冷冷看著上官鴻信,直到上官鴻信被燙紅的手指開始發抖,他才飲落藥。
幾天後,策天鳳能下床後,走到門外,便望見窗外時時搖曳枝枒成鬼影幢幢的,是一棵血紅寶石般、妖冶而透亮的樹。
上官鴻信匆匆跑來的時候,策天鳳便是在樹下看著掛在樹梢上的唯一一串琉璃珠串,正午的陽光讓上官鴻信沒能好好睜眼,策天鳳便已回房。
上官鴻信趕忙追上說:「師尊,這棵樹是我從山外山運回來的,聽說……」在上頭掛上琉璃串能保心中最重要的人一世長安。上官鴻信沒能說完剩下的話。
這片刻錯身而過的策天鳳後來存在於上官鴻信每次的夢魘裡,他說著不曾說過的話:「你已無藥可救。」
上官鴻信就這麼照料著策天鳳,直到冬天,策天鳳反覆的病情才穩定痊癒。
羽國的冬天不下雪,因為羽國多火山,水氣遇到高溫的岩漿便會蒸發,冬天並沒有這樣寒冷。
上官鴻信去替杏花君採買藥材的時候,無意間聽見一名帶著女孩的藍衣人說:「這裡沒有候鳥啊。」
他沒聽懂,關上車窗,繼續在骨碌聲中前行。
羽國的政治環境混亂,諸王並立,因此並不適合外境人前來,就連杏花君也經常被為難,遭到其他領地漫天要價,所以他特別常讓上官鴻信去買藥。
不為什麼,上官鴻信身上的錢一定比較多。
上官鴻信也不說破。
他樂於看見策天鳳的身體狀況在杏花君調理下漸漸好轉,雖然看著他們感情越來越好,上官鴻信也有覺得寂寞的時候,然而他只覺得這跟霓裳依戀策天鳳一樣,是將他當成另一位長輩信賴。
策天鳳在他心中無所不能。
三年來都是如此。
不同的是,上官鴻信留意到,樹上的琉璃串變多了。
上官鴻信心想,也許這就是答案了,在策天鳳心中重要的人很多。
他深深呼吸,決心不要再任由幼稚的獨佔欲擺弄,要更加勤勉學習策天鳳的一切。
他沒見到,策天鳳離開了杏花樹,正在血樹的另一面,看著手中的琉璃串。
那是上官鴻信為他掛上的第一串琉璃。
本來不想寫了又被燒回來。
啊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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