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身6. （完）

金光布袋戲同人‧默蒼離X雁王

• 好OOC

　　隨著音樂聲在耳機裡響起，上官鴻信開始了早上的例行慢跑。

　　他跑過滯洪池、停車場、小公園……跑了大約三公里才停下。

　　他看著自己手機上的APP顯示今天又比昨天進步了一點。

　　他回家洗了澡，然後才搭公車前往片場。

　　今天的對戲也還可以，原本是這麼想的，負責人卻忽然宣布了外傳《羽國誌異》將在會員福利中、以現場演出的方式呈現。

　　因此儘管外面飄著細雨，他還是戴起連衣帽，蓋住大半面孔，從片場一路跑回住處。

　　自己還能演出那個盲目信賴又不失聰穎的仁王嗎？

　　上官鴻信扶著柱子，喘氣喘了很久，才一拳揍上柱子。

　　雖然距離演出還有好些時日，然而他已經失去了用原本模樣面對默蒼離的自信。

　　他還要再崩潰一次？

　　他還要再面對一次？

　　深濃的絕望將他籠罩，他抱著頭蹲下來，疼痛穿越四肢百骸、直抵心臟，他知道此刻之所以喘息不只，不僅只是因為過長的快跑距離。

　　上官鴻信跪在地上，瞪著地面，地面卻彷彿在搖晃般，疊影重重下他看不清楚地板磁磚的花紋，他摀著嘴，想吐的感覺如蜂擁竄上喉頭。

　　過度呼吸的毛病又要犯了。

　　是不是現在辭職就好了？還是毀了默蒼離希望看到的雁王就好了？

　　默蒼離希望看到的是什麼樣的雁王？

　　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啊……

　　

　　如死亡的腳步一般穩健的機械音傳來，上官鴻信才醒了過來。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默蒼離坐在床旁邊的折疊椅上滑著平板，他閉緊雙眼，只希望這種幻覺快點消失，卻聽見一句：「我應該教過你，做不到求救，我實在不知道你跟……」

　　是這個默蒼離啊。

　　上官鴻信勉強起身，「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的緊急聯絡人寫的是我。」

　　上官鴻信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如果不是辨識出自己在急診區，他應該會大笑，笑到哭出來那種。

　　默蒼離終於把視線轉向他，「除了過度呼吸，還有什麼我必須知道的？」

　　「年底我要開刀。」

　　「需要杏花照顧嗎？」

　　「我有自己的人脈。」

　　「你承認你沒有朋友。」

　　「不要套我話。」

　　「我無所謂。」

　　「……你要照顧我？」

　　「我說得不夠清楚？」

　　上官鴻信冷靜下來，「不知道到時候在我面前的是誰啊，師尊？」

　　「這跟是誰沒有關係。」

　　上官鴻信哼笑一聲。

　　最後只留在急診區觀察一晚上，上官鴻信就出院了。

　　上官鴻信原本想回家，卻被默蒼離阻止，計程車聽從出錢的人的指令，目的地是上官鴻信不想再踏入的地方。

　　上官鴻信從大樓外看了一眼亮著的窗戶，默蒼離扣住他的手腕，拉著他用磁扣開啟電梯權限，上去默蒼離所住的樓層。

　　自動闔上的門還沒完全關好，默蒼離就把上官鴻信甩到沙發上。

　　「……你還想做什麼？」

　　「《羽國誌異》的劇本大綱我拿到了。」

　　「感覺如何啊？師尊。」

　　默蒼離單手撐在上官鴻信耳邊、逼近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就讓你開心了？」

　　「哈，不曉得你的失望還是我的絕望，哪個演出來更逼真？」

　　「在那之前，我會讓你的老師回來，你不用遷怒我。」

　　「你生氣了嗎？師尊。」上官鴻信心情很好地說。

　　默蒼離忽然吻住上官鴻信，在他唇畔低語：「想讓我安靜，我不介意你用這種方式。」

　　「我不是雁王。」

　　「我只是想知道。」

　　「你覺得我還愛默蒼離？」

　　「否認會顯得你把我當不會思考的屍體。」

　　上官鴻信勾住默蒼離的脖子，猛地往下，咬住他的嘴唇。

　　「你根本不懂那是什麼感覺。」

　　「你覺得你已經知悉我想要的是什麼？」默蒼離抹過自己見血的嘴唇。

　　「你想知道愛一個人，而不是所有人，是什麼感覺。放棄吧，師尊。」

　　「那你又自以為你的謊言永遠不會被拆穿？」

　　「你生氣了？」

　　「別用那張臉笑。」

　　「好，我不笑了。但我沒說謊。」

　　「誤導不算謊言，是嗎？」

　　上官鴻信只是看著默蒼離，等著他說下一句，默蒼離卻轉身回房。

　　上官鴻信別開眼，沒多久被一套新的睡衣連著包裝打到臉。

　　「去洗澡。」

　　他沒回應，看著那套睡衣良久，才拿著去了浴室。

　　那套睡衣是他選給默蒼離的，但默蒼離連拆都沒拆。

　　水花濺到身上的時候，他在霧氣中錯覺自己會哭。可是他已經不是那個上官鴻信了。

　　洗完澡，上官鴻信邊擦拭著頭髮上的水、邊走出來，看著正在沙發上滑平板的默蒼離。

　　然後走上前，拉起他的手說：「剪指甲。」

　　默蒼離頭也沒抬。

　　上官鴻信沒好氣地說：「我只幫你剪左手，右手你自己學著剪。」

　　「不需要那麼長時間，你的默蒼離就會回來。」

　　上官鴻信下意識想反駁，只是這樣一直唇槍舌戰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他先退一步。

　　默蒼離沒等到他的回答，反而看了他一眼。

　　等到手指甲剪完，上官鴻信正打算脫下默蒼離的襪子，卻被躲開了，他才想起來，在他們那個年代，就算妓女都不一定會讓人看到她的腳。

　　上官鴻信站起身說：「你去洗澡吧。」

　　等待默蒼離洗出來之前的時間，上官鴻信拿出隨身的耳機，熟悉的音樂讓他安定下來。

　　「你要說實話了嗎？」

　　上官鴻信瞥了一眼滿身水氣的默蒼離，認命地拿毛巾替他擦頭髮，再用吹風機吹乾。

　　已經挪到床邊進行這些動作的下場就是，默蒼離順勢推倒了上官鴻信。

　　「我說的是實話。」上官鴻信說。

　　「那我現在順從身體的慣性，你也無所謂？」

　　「你不會。因為你不會知道我跟屍體的區別。」

　　默蒼離鬆了手，「明天去片場一趟。」

　　上官鴻信沒問原因，只是起身去客廳沙發睡。

　　隔天，睡眼惺忪的默蒼離拉著上官鴻信搭計程車去片場，在車上的時候還靠在上官鴻信肩膀上繼續補眠。

　　上官鴻信叫了默蒼離幾聲，對方都沒反應，他不得已，只好強行把人扯下車。

　　「不是你說要來的嗎？」

　　「或許我並不想做這件事。」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導播打過招呼後，上官鴻信繼續扯著默蒼離的手，直到默蒼離說停為止。

　　「你還想知道為什麼我拋棄你嗎？」

　　上官鴻信看著剛把所有人清出更衣間的默蒼離，只是看著。

　　「或許你不需要我的答案。」默蒼離難得笑了，很淺很淺的那種。然後他伸手拿起戲裡的銅鏡，往更衣室的鏡子一照，霎時光華四溢。

　　上官鴻信因為過強的光而閉上眼，再睜眼的時候，默蒼離已經抱住了他，很緊。

　　「……你在做什麼？」

　　默蒼離沒有回話，只是緊抓著上官鴻信的背。

　　衣服大約要抽絲了。上官鴻信事不關己地想著。

　　是說以前，就算情動，他也不會在默蒼離身上留下傷痕。

　　「上官鴻信。」

　　……？上官鴻信不理解地看著默蒼離眼中陌生的感情。

　　「我是默蒼離。」

　　上官鴻信緩慢地眨了眨眼，接著笑了聲，轉身離開。

　　而後，無論是作為粉絲福利的《羽國誌異》現場演出，還是後續策天鳳跟雁王的對戲，都得到了一致的好評。

　　而默蒼離卻沒有在片場以外的地方，再見過上官鴻信。

　　他循著過去的記憶，以及「默蒼離」的記憶，找過每個地方，然而上官鴻信彷彿只存在於戲裡一樣。

　　記憶剛融合的時候有點混亂，他一時弄不清自己是哪個默蒼離，只有眼前的上官鴻信才是真實的，於是他抱住了他。

　　然而這個舉動或許也是錯的。

　　無論是哪個默蒼離都不會這樣做。

　　片場下戲後，上官鴻信就這樣看著叫住自己的默蒼離，平靜得沒有一點情緒。

　　「老師，你沒有別的事情要說的話，我先離開了。」

　　上官鴻信轉身剎那，默蒼離腦海中閃過的是上官鴻信在他們初見時唱的歌，那黑暗中顯得格外絢麗的舞台，台上跟著節拍唱著魅惑人心歌曲的上官鴻信，而自己在台下剛好對上那雙純淨的眼。

　　那時候默蒼離就知道，一旦淪陷，這雙眼會被他弄髒。

　　現在又是基於什麼理由叫住他？

　　默蒼離曾經對自己產生的情感感到陌生，如今他已經很清楚，什麼都不說的別離，只會讓上官鴻信摔落得更重。

　　而自己被蒙蔽的雙眼已經看不清楚，怎麼做才是對他好。

　　「你還唱歌嗎？」

　　「很久不唱了。」

　　「後悔嗎？」

　　上官鴻信搖了搖頭，「我自己選的。『師尊，我不是雁王。』這句話我應該說很多次了。」

　　默蒼離心裡知道這會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上官鴻信放任自己接觸他，但是，「我學不會服軟。」

　　「剛剛，你說了什麼？」上官鴻信一回頭就被壓到布景後方的牆上親吻，那是他熟悉的侵略。

　　好半晌一吻才結束，默蒼離看著上官鴻信說：「如果我不想再走在你前面，不想再當你的老師，你會當我的戀人嗎？」

　　上官鴻信瞪著眼，難以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這絕對是他聽過默蒼離最大程度的讓步。

　　──陷落不會是個好主意。

　　可是雙手不顧理智的勸說，還是擁抱住了默蒼離。

　　「我不夠聰明，我沒辦法理解你所有思緒。你能在接下來的時光內都坦承嗎？」

　　「即便那會傷到你？」

　　「你已經讓我百毒不侵了，還能如何呢？」

　　「上官鴻信，你就是我的失，也是得。」

　　「等一下，你是不唔……」

　　兩個默蒼離都很擅長用肢體語言啊。

　　至於到底有沒有靈魂穿越這件事，就只有默蒼離本人知道了。

　　

　　

先下個暫停，讓這個故事停在這裡。

伏筆別的故事繼續。假如我沒退坑。

我今天聽著cure終於想通了，我所有CP的萌點，就是淋漓盡致的絕望。

有緣再見。